有需多人有金錢上的煩惱 往往不知道怎麼辦
所以分享了一點貸款相關的資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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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f (typeof (ONEAD) !== "undefined") { ONEAD.cmd = ONEAD.cmd || []; ONEAD.cmd.push(function () { ONEAD_slot('div-inread-ad', 'inread'); }); }離別前晚,我躺在臻姐旁,聆聽釜山聲響。感覺釜山變得熱鬧,夜晚不再只有海濤聲,多了燈紅酒綠的吵雜響音。不變的是,曲叔的房裡不斷傳來琴音,家教學生仍彈奏著〈離別曲〉……。曜哥離開的那些日子,魯叔常到齊媽家理髮。頻率是每兩個禮拜,不像我,每次都要等到臻姐罵,或像今天學校教官說話,我才不甘願走去。走進齊媽理髮廳時,發現魯叔正在理髮,我只好坐到一旁翻報紙,看著報紙上的新聞,卻無法專心,因為耳旁不時傳來他們彼此的俏罵聲。
與魯叔一同理完髮後,魯叔邀我去他店裡坐。他蹲到櫃檯下方,轉動保險箱上的轉盤,拿出錦盒放到檯上,打開後出現一隻黑黑亮亮的角。「崽子,你知道這是什麼嗎?」我搖頭。魯叔說:「這叫麒麟角。」我看了看上方,沒有任何特別,只有在末端刻了幾個甲骨文。魯叔接著說:「這是俺從一個老軍閥手上偷來的。」我睜大眼睛問:「老軍閥?」魯叔露出金牙,微笑說:「共產黨來時,俺跟著共產黨進去鬧,結果就從老軍閥的保險櫃中偷出這東西。」我問:「值錢嗎?」魯叔回答:「很值錢,俺請一個念歷史的大學生幫我查,他說上面的甲骨文證明,這是一隻上古蠻邦的供品。」我摸了摸這條發亮的麒麟角,想想,如果是上古物,進當舖可比我們帶來的八雙美軍大頭鞋值錢。吃完臻姐做的午飯,我回到房間想好好打睏,卻聽到魯叔房間傳來的聲響。「怎麼還是不行?」我打開布團,發現魯叔正在安撫齊媽說:「用其他的方法試試,說不定有效。」接著,我看到魯叔壓著齊媽的頭向下移,齊媽的頭跟著一上一下起伏。「我累了,還是沒辦法。」齊媽坐到一旁,魯叔靠過去安慰齊媽,說:「下次俺去拿鹿茸,回來一定補給妳。」我塞回布團,繼續睡午覺。無處可去的假日,我跟著同學們約了幾位家商女生到再春游泳,在那裡遇到飛嫂。飛嫂正跟幾位少婦在戲水,她的泳衣不像同去的女生,是兩件式的,凹凸有致的身材更顯嬌媚。飛嫂邀我教她游蛙式,我在教導她時,她問起:「你最近有沒有覺得魯叔怪怪的?」我不敢跟她說齊媽的事,只好專注引導她調整姿勢。飛嫂換了幾口氣,起身說:「有什麼事一定要跟飛嫂說。」我點點頭,接著她拉著我的手經過凹凸有致的身材,然後放在她鼠蹊部上,要我扶著,她好學習游泳的正確姿勢。艷陽高照,我的臉也被曬得紅通。當晚回家,經過理髮廳,聽到裡面傳來齊媽的哭喊聲:「你騙我,你說要對我好。」魯叔一臉尷尬坐在椅上,牆上的鏡子破碎,照得魯叔面目支離。「你說,我再推髮能推多久?老頭死了,兒子也去當兵,你說能讓我靠,結果呢?叫你賣個東西就要你的命。」齊媽的哭喊,引來鄰居側目,我不敢與魯叔四目交接,趕緊回家。一早魯叔邀我陪他去拿鹿茸,經歷昨晚的事,看得出他很憔悴。昨天半夜,飛嫂的機車聲音才出現,早上見到她時,她還是一臉微笑,不曉得昨晚發生的事情。鹿頭依舊被卡在台上,無辜求救的眼神像極魯叔;鹿血仍然豔紅,彷彿齊媽昨晚佈滿血管的雙眼。我在考慮要不要寫信給曜哥,但想想,他在當兵又能解決什麼事情?魯叔喝完鹿血也拿了一杯邀我喝,經歷那晚的教訓,我婉轉拒絕。回家的路上,魯叔從前方遞來一張紙條,對我說:「如果俺發生歹事,你要跟紙頭上這個人聯絡。」傍晚,經過齊媽的理髮廳,她呼喊我進去。裡頭滿目瘡痍,雖然玻璃碎片已被掃光,還是有種肅靜的氛圍。齊媽告訴我她燉了雞湯,要給我進補,我從命一口一口喝下,抬頭望,齊媽露出滿意的微笑。回到家,感覺頭昏沉沉,跟臻姐說完不吃晚飯,回房就倒頭睡著。不知睡了多久,只覺得頭好沉重。霎時,隔間傳來撞擊聲響,驚醒了我。我抽出洞中的布團,看到白嫩纖細的雙手拉著電線索,電線索卡在魯叔頸上,魯叔的面目猙獰,喘不過氣。魯叔不斷敲擊四周,想弄出聲響呼救,我手腳卻不聽使喚,癱瘓著。魯叔漸漸喘不過氣,臉從紅脹轉棕紫,最後兩手一攤,倒在榻榻米上,睜大眼望著洞中窺視的我。電線索被鬆開,白皙的雙腿掠過洞口,緊接著就是摩托車發動的聲響。摩拖車的聲音走遠後,我進中藥舖,直衝保險櫃方向,拿出錦盒。一打開錦盒,發現麒麟角不見,我趕緊拿起電話報警。警察來後,我被帶往警局作筆錄,協助辦案。進入警車那刻,我腦袋一片空白,只聽到警鳴聲,臻姐的呼喊聲,交錯著街坊議論的話語聲。警局內,警官盤問我經過過程,我敘述聽到撞擊聲後,就只聽到摩托車聲音。警官問我,知不知悉可能犯案的對象,我只會搖頭。過不久,一位臻姐請來的省議員出現,他跟警官交談完後,我就被放出來。離開警察局,走在路上我才想起早上魯叔交給我的紙條,迅速找電話亭撥打。撥完電話,我回到家,獨自坐在房間內回憶事情發生經過時,臻姐突然打開門房,惡狠狠看了我一眼,接著望向隔間上的洞,她把洞上的布團拔開,拿著布團消逝在我眼前。三天後,有幾位憲兵來齊媽家,說曜哥逃兵,軍方想知道有沒有跟家人聯絡。齊媽當場哭得死去活來,比上次齊爸過世還慘。憲 兵們感覺查不到什麼,只好灰心地離開。魯叔的案子鬧上報紙,卻一直沒有破案消息,中藥 舖也換人經營。我後來知道,那晚接電話的是魯叔的侄子,小魯。小魯連夜從高雄上來打點後事,接下中藥舖。那一陣子,我很害怕遇到小魯,幾次他想跟我攀談,我都藉故離開,怕他問起有關麒麟角的下落。一個月後,警察出現在中藥鋪盤問小魯,說是基隆河浮起一具像飛嫂的女屍,想請他去指認。小魯跟警察說,他只有在飛嫂結婚時見過她,跟她不熟,可能要另請飛嫂的家人幫忙。警方最後以飛嫂自殺結案,我們又恢復原有的寧靜。飛嫂就像麒麟角一樣,自此消逝在我的生活中。一年後齊媽搬離,她搬去忠孝東路的香檳大廈,聽說在裡頭養著小白臉。齊媽離開當天,特地送給我一張自由女神的相片,寫著:TO 小褚,用英文草書署名:RICHARD。高中畢業後,姊夫拿著退伍金改到新店開銀樓,我們才搬離那個受詛咒的地方。姊夫的銀樓生意興隆,臻姐常在店裡打轉,不再教人彈琴。好一陣子,蕭邦第三號練習曲沒有出現在我耳邊。當兵放假時,我常到臻姐的銀樓幫忙。有一次聽到店裡放著渥美二郎的〈釜山港へ帰れ(請回釜山港)〉,我不懂日文,只覺得他把釜山唱得跟兒時聽到的Bu San很像。黑膠封面印著渥美二郎站在港口的照片,比我認識的釜山港繁榮。我問臻姐:「這是釜山港?」臻姐回答:「我哪知道,離開後就沒回去過。」然後繼續市儈地跟婦女討價還價。當完兵,我靠著魯叔保險箱內剩餘的錢去念補習班,次年考上中部夜大聯招,離開台北。讀大學時,有一次經過音樂系的琴房,聽到裡頭傳來蕭邦第三號練習曲,我佇立許久。後來,經彈奏的女同學告訴我,我才知道它另有別稱,叫「離別曲」。那位彈奏的女同學後來成為我的妻子,畢業後,我們留在台中結婚。大學畢業那年,父親去世,我跟著臻姐回到釜山奔喪。父親與續弦沒有生一兒半女,喪禮過後,她把房子賣給曲叔,窩居在曲叔施捨的小房間。離別前晚,我躺在臻姐旁,聆聽釜山聲響。感覺釜山變得熱鬧,夜晚不再只有海濤聲,多了燈紅酒綠的吵雜響音。不變的是,曲叔的房裡不斷傳來琴音,家教學生仍彈奏著〈離別曲〉……。(下)(中國時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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